男人Jack。
如果光看外表他似乎与旁人并无不同。
但倘若你曾透视过他的内心,看过、听说过他所做之事,你会知道他是如同撒旦般的魔鬼。
《此房是我造》的开头,便是一位名为维吉的老人在与Jack谈话,Jack如实向他讲述了自己在12年间的五个随机杀人事件:
第一个事件
一位汽车抛锚的中年妇女与开车路过的Jack求救,喋喋不休。
她的话语间强硬带着些许的不耐烦,数次麻烦Jack,然后,Jack就把她杀了。
这是Jack杀人的开端。
第二个事件
Jack假扮成伪装成警察的保险推销员进入丧偶的老妇家中。
Jack说,他在“当”推销员时常在门外被冷落多时,而这种情绪往往很不好受,于是他便杀死了老妇。
第三个事件
Jack与妇女以及她的两个孩子,来到了郊外的野地,进行野餐。
但与此同时,Jack也开始了他的狩猎计划,从小孩到大人一个个逐次杀死。
第四个事件
然而,嗜血的Jack也曾对一个女人动过心。
但他最终因为她的愚笨而割掉了她引以为傲的两个乳房。
第五个事件
Jack试图用一颗子弹,效仿纳粹行径,透过一个点,尽可能地杀死更多的人。
但他却在寻找这颗合适的子弹时,差点被绳之以法。
最后,一名老人“拯救”了他,引领他走入了地狱。
而他最终也在地狱里,将自己也变成了自己的杀人艺术。
那么这位老人是谁呢?他便是电影开头与Jack进行对话的地狱使者维吉。
显而易见的,整部电影的开头与结尾构成了一个循环结构。
而在此之中的五个故事便成为了故事的重要核心。
第一二个故事很好理解,它代表了人在某些时刻的极端情绪,即便Jack曾坦言自己是个工程师。
但其实他在这些故事里所扮演的角色并不一致,五个故事的内容可以看作是相互独立的。
在第一个故事里他是路过的路人,因为唑唑逼人女士的不断进攻而感到生气,第二个故事里的他是推销员,因为不断的不信任和冷落而感到愤怒,而被这些极端情绪不断累加的后果就只有两个——要么爆发,要么继续忍受。
这些事情是我们日常随处可见的,只不过极大部分我们都忍受了下来,而剩下的极少数便成为了新闻上的——“失手杀人”、“路怒症”诸如此类,Jack显然就是后者。
电影的第三个故事则显得难得理解的多,因为它是一种无端的暴力,一位男人,在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下,杀掉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如果仅把这个故事当作一个独立的个体来看待,我们的想法无疑是会与上面的解释不谋而合,但若与Jack这个角色所铺垫的性格结合,我们会发现,这是他嗜血程度的一种上升,他在恶的路上越走越远,也越来越不满足。
他将此归结为“艺术” 。
从而产生了第四个事件,如果说Jack对他的“妻子、儿子”是一种选择性的种族屠杀,那么他对接下来所叙述的初恋的割乳故事,则是一种对于异性的不信任,一种极端的性别歧视,Jack曾不止一次说,为什么女性总是被认为是弱者,而男性却总是罪人,但男性却往往比女性睿智得多,她们总是显得那么那么的愚蠢。
所以Jack选择割掉她的乳房,让她看上去像个中性者,让她残缺,让她可笑,以达到Jack扭曲的性别观。
他亦将此堂而皇之地称之为毁灭中的艺术。
在Jack的一生中,他的这种极端思想伴随着杀死的人数的增加而越发激进,于是在第五个随机事件中,他决定效仿当年纳粹的行径,达成一枪尽可能射杀更多人的“壮举”。
他也从一个忍无可忍的路人演变到了纳粹行径的杀人恶魔。
当然,他直至最后也没能够如愿以偿,就先被维吉带入了地狱之中,但到了地狱,回首过往的岁月,他也不肯向使者忏悔,他始终坚信自己是在创造艺术。
但他在毁灭中不断重生不断毁灭的完美的房子是什么呢?
一堆朽木。
Jack将自己的“杀人艺名”取名为诡辩先生,就是不肯直视自己的恶行,只是将他的行为一昧地美化成为艺术。
他为自己的辩护行径卑劣到就连送他到地狱的使者维吉都感到愤愤不平。
于是维吉向他说:“我知道你想看看地狱,看完之后我们就回去。”
带他领略极乐世界的一缕风光,记忆中的一丝温存,令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人类的情绪——一种恋恋不舍的眷恋。
然后又故意引领他到断桥处,告诉他,这座桥是一条离开地狱的道路,即暗示这是通往极乐世界的道路。
Jack心动了,然后他攀登,他坠下。
维吉就像撒旦,当初诱引夏娃吃下禁果般,诱引Jack走向了自我毁灭。
让Jack伴随着他那荒诞的艺术,与嗜血的诡辩一起成为了Jack死亡相册中最后定格的负片。
基督信仰相信审判日,心里认识耶稣基督福音,却硬着心不悔改的人下地狱。
而Jack不承认他做了恶行,甚至于将它美化成为所谓艺术。
维吉愤怒地说:“你是个反基督者。”
Jack是有形的,但在我看来,他也可以是无形的,就像上面我所提到的,五个事件五个不同角色。
Jack可以被当成是联结这些事件的恶的化身(注意Jack游历地狱时身着着红衣,就像神话传说中邪恶的撒旦),在井然有序的现实世界中,他的故事就像一个传说、一个寓言。
而恶不分大小,可以是小恶,也可以是大恶, 可以是你,可以是我。
但我们都能做得到心有悔改,审视自己心中的恶吗?
扪心自问。
如果说入围今年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幸福的拉扎罗》属于全年龄段的观众,那么属于拉斯·冯·提尔《此房是我造》的观众可能就仅有这样两类,一类是为之疯狂着迷,另一类则是对其破口大骂。
早年,拉斯·冯·提尔以“欧洲三部曲”在三大电影节上大放异彩并为人所知,1995年却与丹麦的另外三位导演共同发表了Dogma 95宣言,明确反对好莱坞的电影美学,还电影以“真实”。因此,手持摄影和角色的面部特写几乎成为他标志性的镜头语言。
同时,导演本人更是一名出色的编剧,几乎参与了自己的每一部电影剧本,疯癫与伦理交织、乱交与道德交媾、丑恶无比和人性至善同宗,这些共同构筑出导演多年以来打造的故事丛林。
拉斯·冯·提尔的最新电影作品《此房是我造》,尽管这次只是入围戛纳电影节的非竞赛展映单元,但依然延续了电影节的拉斯冯提尔效应。
据悉在戛纳放映过程中,因一场对妇女和儿童的逼真的射杀戏,有陆陆续续100多位观众选择中途离场。但相比2009年《反基督者》遭到戛纳观众的不少嘘声,2011年因不当的纳粹言论遭到戛纳官方的驱逐,这次还是不错的结果。当然,导演本人对此非议依旧不屑一顾。
其实,对比《反基督者》强撸灰飞烟灭式的高潮和女性反高潮的物理自戕,以及《女性瘾者》360°无死角式性爱展览,《此房是我造》中乳房材质的创意钱包和射杀情节显然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这也是拉斯·冯·提尔让人又恨又爱的原因之一,在常人耻于谈起和羞于表达之处大作文章,使之窸窣平常,这种极端式的奇观展示贯穿在拉斯·冯·提尔的创作之中,越是后期的电影,越疯癫越张狂。
如果说《白痴》《破浪》《黑暗中的舞者》这三部电影构成了拉斯·冯·提尔的“良心三部曲”,那么新作《此房是我造》恐怕会成为“罪恶三部曲”的开端。
由马特·狄龙饰演的连环杀手杰克,无视法律,将谋杀视为艺术。每次杀人后,杰克都会将犯罪现场还原到天衣无缝,不是为了防备警察的调查,而是强迫症使然。而每位受难者都会留有一张标志性的艺术照以供日后纪念。
拉斯·冯·提尔毫无顾忌地将杰克有规律性的定时杀人欲望比作路灯下随距离而变化的影子长短;通过残虐尸体拍出最美的人体艺术照;即使在灯火通明的敞开楼道中,反复搬运尸体也竟然可以如此轻而易举不被人识破。这一系列匪夷所思和怵目惊心的背后,是导演本人的剧本实验。
从《破浪》中贝丝因天性过分善良被蹂躏至死,到《狗镇》中人心叵测难以拯救的狗镇居民,再到《此房是我造》中直接将主人公定位为一个无情冷血的连环杀手,勾勒邪恶人性中虽悖于人伦、但又逻辑自洽的一面,成为导演源源不绝的叙事源动力。也正因此,我们就很容易理解,为什么在对纳粹法西斯噤若寒蝉的欧洲,拉斯·冯·提尔竟然可以大放厥词,并为之辩护。
影片《此房是我造》的五段猎杀戏,前四段的受害者都为父母儿童。在维吉尔与杰克的对话中,杰克声称之所以杀女性,是因为他认为舆论总是一边倒指向男性犯错,而女性总是受害者。对包括女性在内的弱势群体的同情,似乎成了拉斯·冯·提尔极度厌烦的一种观念,所以他让杰克的屠刀都指向了愚蠢贪婪的妇女。由此,导演“厌女症”的价值取向也成为不少观众诟病的对象。
在第五次用全金属弹壳以一穿五的射杀中,受害者的选择还出现了黑人和亚裔。从妇女儿童到黑人、亚裔,受害者的性别和族群选择均处于二元对立的“他者”地位,而施害者则是成年的白人男性,男主这种明显带有种族优越主义和男权主义的价值偏好,无法不让人避之不及。也难免有人质疑,这是否是导演本人的真实想法,我们无从而知。
即使冯·提尔享誉世界的佳作,如《白痴》《破浪》《狗镇》《黑暗中的舞者》等,把女性角色作为影片中的主人公,甚至拥有耶稣基督一样受苦受难的救赎献身精神,但她们依然是丈夫(《破浪》贝丝)、儿子(《黑暗中的舞者》塞尔玛)、父亲(《狗镇》格蕾丝)的附庸,似乎生命仅是为他们或者不得已为他们而活。
但是如果这样的话,对我们试图参悟拉斯·冯·提尔便似乎有些南辕北辙。一个天生反骨的导演,一个反叛世俗的导演,一个打破常规的导演,一定是在主流认可的观念或思潮之下泼上冷水。所以你越不想看到妇女儿童被射杀,我偏要一本正经地拍给你看,你越是支持弱势种族一方,我偏要射杀他们。这才是那个疯狂的拉斯·冯·提尔,也才是他的着迷甚至着魔之处。
当然,只是做到这些,还远非疯蹄大神。拉斯·冯·提尔还将自己对建筑、绘画、历史和艺术等的理解带入到影片当中,使之相互诠释,形成自己的叙事逻辑,产生对原有创作的总结和超越。
最让人连发无数个“卧槽”的,则是在影片章回体结构的尾声部分。画外音的主人竟然是意大利中世纪诗人但丁《神曲》中的维吉尔,这个象征理性的诗人企图去寻找杰克连环凶杀的犯罪动机,却一无所获。
结尾处,杰克又像《神曲》中描绘的一样,跟随维吉尔走过地狱和炼狱。而在一次攀岩渡河中,由于不听维吉尔所劝,杰克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正如但丁曾把伊比鸠鲁学派和异端邪教徒关押在同是深渊的地狱第六层。
拉斯·冯·提尔在此处给影片收尾,仿佛又再次回到1996年的《破浪》中,贝丝久病痊愈的丈夫在船上把贝丝的骨灰撒入大海那一刻,从天空中飘来了教堂洗刷罪恶和替人超度的巨大钟响。足足20多年,拉斯·冯·提尔的宗教意识和基本信仰从未改变。
拉斯·冯·提尔曾经这样说过,在当今丹麦导演中,除了比利·奥古斯特(《征服者佩尔》导演,丹麦国宝级导演)之外,就只有他自己了。这话虽然傲慢,但纵观世界电影导演之林,很难找到与拉斯·冯·提尔相似相近抑或是模仿的作品出现,他也的确在世界影坛享有着独一无二的地位。
作者| 刘泽克;公号| 看电影看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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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你还记得拉斯·冯·提尔如何在《打扰伯格曼》中大言不惭地“亵渎”那位最具哲学深度的电影导演,其他导演则一边倒摆出膜拜的姿态;或许你也记得拉斯·冯·提尔如何在戛纳电影节上鼓吹“纳粹”言论,导致他成为戛纳“不欢迎影人名单”头号人物。拉斯·冯·提尔的“疯癫”从来不只表现在电影中,同样延伸到现实生活。如果他自己坦言的“拍片是为了治病”属实,那么他的电影都可以看成是他内心投射出的镜像,用来释放潜意识深处被压抑的欲望。
无论拉斯·冯·提尔对伯格曼多么不尊重,他说的依然是实话。取过五任妻子、生下众多子女的伯格曼必然是一位力比多过于旺盛的艺术家,拉斯·冯·提尔说他“打手枪”恐怕也不是没有的事(看看照片中伯格曼那狡诘的眼神吧)。拉斯·冯·提尔对伯格曼不管做出过何等亵渎之语,伯格曼依旧是他心目中难以企及的楷模和偶像,要像“神”一样尊崇。这些“亵渎”的话反映出的仍然是爱意,只是以一种背反的方式达到了。这是拉斯·冯·提尔式的表达。
因此,任何拉斯·冯·提尔的任何言论都不足信,但同时也值得相信。在他逾越常规的话语深处潜藏着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这需要精神分析才能解析出来。他是极少数讲真话的电影人,对于像他直言的“我同情纳粹”这般愚蠢的言论,任何将字面意思信以为真的人只表现出比拉斯·冯·提尔更加愚蠢罢了。我相信它另有所指,而这在《此房是我造》中得到了反映。
如果说伯格曼终其一生都在探讨“上帝存在与否”的问题,那么“爱的存在”则是他切入这个问题的前提。早期的《犹在镜中》探问“我不知道是爱证明了上帝的存在,还是爱本身就是上帝?”起,到《冬日之光》 和《沉默》时确证“上帝沉默了”,及至《假面》中,上帝的沉默以疾病为隐喻直观凸现出来,这些都划出了一条路径:上帝存在与否不知道,但可以肯定它沉默了。而在后期的《婚姻生活》《呼喊与细语》和《秋日奏鸣曲》中,则连“爱也是不存在的”。
到了拉斯·冯·提尔这里,主题已然发生转变,上帝早已“死去”,因此艺术被拿来充当与爱相抗衡的东西。《此房是我造》中的Jack正是一位“反人类”的连环杀手,他所信奉的是以毁灭来完成艺术举动——“毁灭也是一种艺术”,建筑师的身份和造房子的举动无非是他内心镜像的形象化的折射,他所要做的是将谋杀当作艺术举动来完成。
这便是为何Jack永远无法成为建筑师——那座房子不断被建造又不断被毁弃,最终也没有建成——而他通过谋杀积累的尸体则最终让他完成了一间由躯体搭建的屋子。造房子,如同他无法在尸体上“建筑”的回收口,类似于在梦中对被现实所压抑的欲望满足,等到结尾他才能真正去除这个魔障。Jack的强迫症也像是艺术家难以克制的严谨习性的一种征象,留取负片作为纪念标志着一件艺术品(尸体)的完成。
如果说伯格曼是一位“反人类”的人类学家,那么拉斯·冯·提尔则是一位“反人类”的艺术家。无论伯格曼在电影中对人类表现出多大的憎恨,它实质上依旧是一种爱。那是人世间最为绝望的人抓住的救命稻草,如果不这样,伯格曼会被痛苦毁灭。这解释了我们在看诸如《呼喊与细语》和《秋日奏鸣曲》等电影时感觉到的无比惊惧,亲人间相互的折磨远远超越了肉体的痛苦。与其说伯格曼憎恶人类,不如说是在理解到“爱不存在”后感到的极度绝望。
对拉斯·冯·提尔来说,他并没有遭遇伯格曼那样深重的痛苦,伯格曼依然是一位现代主义者,在对往昔的怀恋中惊颤不止;拉斯·冯·提尔作为一位追随尼采精神的艺术家(看看那个片名“反基督者”,正是借自尼采的著作),乃是一位虚无主义者,他所要进行的是后现代主义式的插科打诨、不正经的玩闹游戏。因此,拉斯·冯·提尔思考的不再是“上帝存在与否”、“爱存在与否”,而是“艺术存在与否”。
他的目的是将电影作为一件艺术品来打造,于是在现实生活与电影之间划出了一道清晰的界限,而不让其两相逾越。电影所构筑的独立空间,允许拉斯·冯·提尔肆无忌惮地发泄对人类的憎恶:《狗镇》中的人性;《反基督者》的欲望;《忧郁症》的毁灭;《女性瘾者》的性欲;《此房是我造》的暴力:均是如此,它们没有引发道德困境。难道不是如此吗?看看拉斯·冯·提尔在影迷身上引发的狂热吧。
我们在拉斯·冯·提尔的电影里非但没有感受到伯格曼电影中难以承受的痛苦,反而有一种隐秘的快感。在观看Jack如何残杀陌生人的过程中,电影院的观众发出阵阵欢快的笑声。这说明了一切,拉斯·冯·提尔的电影并没有一种道德指涉,原因或在于他探讨的乃是“艺术和爱”的问题:没有爱,但有艺术。这也解释了拉斯·冯·提尔为何要在电影中不厌其烦地放置各类艺术形式,除了与写的剧本涉及到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相信唯有艺术才能永恒。
《此房是我造》于是成了一次玲琅满目的艺术品展览,编织出眼花缭乱的迷醉感,对艺术门外汉来说更是如此。但对那些知悉过一些艺术常识的人来说,罗列的艺术品无非是一位正常的艺术爱好者应该知道的普及知识:古尔德、立体派、卢梭的绘画、布莱克、维吉尔、《神曲》……自然是无法与戈达尔在自己的论文电影中展示出的那种惊人博学相比的,而且我们要相信拉斯·冯·提尔已经在《此房是我造》中将自己全部的艺术储备和盘托出。
从此种姿态上看,拉斯·冯·提尔抵达的深度要比伯格曼浅得多,但他也只能这样做。拉斯·冯·提尔充其量是一个尼采主义者(这也是他为何和纳粹挂钩的一个原因),一个反基督者,一个不相信人文主义式的爱、相信权力意志(电影中老虎和羔羊的故事)的人。而在这个没有上帝的世界,生命只有虚无的存在,艺术于是成了用来取代爱来获取存在意义的支柱。拉斯·冯·提尔难道不是这样想的吗?他不是拍片治病,而是生病为了拍片。他在现实生活中一系列疯狂的举动最后无非是为了将其化入他的作品中,建造电影这座房子。
既然我们已经谈过“手持摄影的伪现实问题”,不妨再来谈谈拉斯·冯·提尔在《此房是我造》中使用的手提摄影风格。如同《美丽》中的手持摄影并未坠入“伪现实”的困境,《此房是我造》中的手持摄影同样如此,甚至拉斯·冯·提尔创造了一种崭新的手持摄影方式(通过简洁利落的剪辑手法)来表达一种影像真实。
不得不从最早的“Dogme95”谈起,从中找寻拉斯·冯·提尔的电影演变的路子。作为这场运动的发起人之一,拉斯·冯·提尔在严格按照十条准则完成两部电影(《破浪》《白痴》)后,逐渐放弃了这份规章。《黑暗中的舞者》出现了“脱离画面的声响”,《狗镇》违背了“不可使用搭景或使用道具”,也便不用再提《反基督者》,几乎完全违背了这套规则。
其它诸如“只用彩色”“禁止光学加工”“不可包含表面行为”“禁止是时空间离”“不接受类型电影”“影片规则须是35毫米”等手法,拉斯·冯·提尔则不再自我限制。甚至,他当初坚定的誓言——“我以导演的名义发誓:要进一步克制自己的个人口味……我发誓会用一切办法包括牺牲任何我个人的良好品味及美学考虑去达到此要求。”到了《此房是我造》中,已经成为空洞的口号,电影充斥着拉斯·冯·提尔作为尼采主义者的个人趣味。
但有一点,拉斯·冯·提尔却是始终坚持的,那便是手持摄影;以及他通过手持摄影想要达到的目的:即要在“角色及环境中找出真理来”。只是现在不再像当初那样从拍摄手法上进行自我限制了,但手法的多元性(比如声画分离、电脑技术…)也没有破坏拉斯·冯·提尔一以贯之的拍摄模式:《此房是我造》中依然使用着现场收音、同声录音,不用滤镜以及其他一切会美化画面的手法,这为影片给人的真实体验感提供了保证。
我感兴趣的是拉斯·冯·提尔使用手持摄影的方式。不像一般的手持摄影那般贴着人物,或在一定距离内跟随人物运动(想一想达内兄弟的电影),而是不断地变换角度和运动速度,摄影机好像是从哪里绕过来碰巧拍到了拍摄对象,通过简洁凌厉的剪辑技巧,这些短镜头便碰撞于一起,产生出叙事的意义。
这是很神奇的。拉斯·冯·提尔在无关动作的松散片段,比如作为衔接一笔带过的地方,往往用跳接的手法,但不是从一个长镜头中间减去多余的时段,而是让每个镜头重新拍过然后剪辑而成。在那些事关场景、人物、动作的关键地方,虽然仍旧使用碎散的短镜头剪辑合成,但时间线却与真实的时间线保持合一。
也就是说拉斯·冯·提尔在短镜头蒙太奇的基础上达到了与长镜头相似的体验效果:时空的完整性。这也是为何我们会被《此房是我造》几处室内的谋杀场景深深吸引、并沉浸进去的原因,因为拉斯·冯·提尔通过碎片组接成了一个完整时空,既避免了一般手持摄影单调乏味的弊端,也发挥了长镜头能创造完整时空体验的长处。
我们可以借用“立体派”绘画的创造理念,来指称拉斯·冯·提尔使用手持摄影的手法。“立体派”绘画尝试在一个平面内来表达不同方位观察到的物像,观看者需要将每个片段进行组接、还原,才能体味出“立体派”绘画的妙处。对拉斯·冯·提尔而来,每一个手持镜头单元便是从某个方位观察到的物像,电影通过蒙太奇将这些短镜头组接在一起,还原出一幕幕完整时空中发生的事件。
《此房是我造》中前后相继的镜头似乎两相反对着,每个镜头都像是从一个完整的长镜头中剪辑下来的一个小片段,这些小片段再被用蒙太奇的手法组接在一起。它们很少有叙事或感知上的因果联系。这就好像是绘画中的笔触,每一笔都清晰可见。笔触不断的叠加,完整的意义才逐渐被创造出来。
如果说一般的手持摄影为了创造一种临场的真实感,简单地为了叙事目的,反对每个镜头它自身的完整性,让个性消隐在镜头链条中;那么拉斯·冯·提尔独特的手持摄影则是为了凸显每一个短镜头它自身的独特性(“笔触”),但这种独特性在蒙太奇的作用下又不会影响到它们最终所建构、还原的时空性。
无论拉斯·冯·提尔现在的电影与早期的作品有了多大的差别,其背后的艺术理念仍然是一样:即要保持电影艺术的纯洁性,反对电影艺术被技术主义所裹挟(这自然是好莱坞电影了),通过讲故事来架构电影,并通过演员的真实表演来升华电影的艺术性。“表演的真实性”是非常重要的,为了“在角色及环境中找出真理来”。
不散特邀作者 | LORENZO
2011年,导演拉斯·冯·提尔的带着他的《忧郁症》来到在戛纳电影节,并在官方发布会上大放厥词说自己是纳粹。该言论收到了来自电影节官方的回应:电影节理事会正式发表声明,宣布拉斯·冯·提尔为“戛纳电影节不受欢迎的人” 。
从此拉斯·冯·提尔被戛纳官方驱逐,再也无缘戛纳。
△最终《忧郁症》在戛纳获得最佳女演员奖
七年后拉斯·冯·提尔带着他的新作《此房是我造》重新回到了戛纳,入围特别展映单元,着实令人震惊。我们可以解读的是,戛纳已经松动对他的禁令但又出于政治因素的考虑不得不将他排除在主竞赛之外。
那么这部《此房是我造》反响如何呢?
众所周知,拉斯·冯·提尔是一个“不疯魔不成活”的导演。
他的《狗镇》颠覆了仇恨的定义,暴力屠村;《反基督者》直面欲望的深渊,血腥自残;《忧郁症》拥抱忧郁的核心,毁灭地球;《女性瘾者》则深度探讨了性欲的疆界,真枪实干。
他就像一个怪物,秉持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态度,势要张牙舞爪大肆破坏。然而在《此房是我造》里,冯提尔讲述了一个杀人犯在十二年时间内的五段随机杀人故事,甚至加入了更加令人咋舌的画面和场景:爆头,削乳,杀孩子,大尺度的画面和令人不适的价值观让不少记者中途离场。
△《狗镇》
△《反基督者》
△《女性瘾者》
△《此房是我造》
据《综艺》的记者统计,电影首映礼有超过100名观众中途离场,不少女性观众更是直呼“恶心”,推特上更是有人评论说是“两个半小时的地狱”。电影如此惊世骇俗,自然评价两极分化,英国《卫报》和《每日电讯报》仅给出两星, BBC文化和Indiewire则又给出了四星半好评。在大众评分网站IMDb上该片得分仅6.7,电影烂番茄好评度仅50%,而Metacritic.com上的分数只有41分。
然而中国记者对这部作品倒是非常喜欢,《此房是我造》豆瓣上评分7.4分,高于冯提尔之前的作品《忧郁症》和《反基督者》,甚至不少记者直呼其为大师之作。
《此房是我造》讲述了马特·狄伦主演的连环杀手杰克在十二年间的五段杀人故事。电影开场杰克和一名叫Verge的男人对话并讲述自己犯下的五段随机杀人“事件”,这作为背景音铺陈在剧情中。第一场事件的受害者由乌玛·瑟曼主演,她强势且挑衅的性格十分招人讨厌,原本简单的求助事件在她一次次激怒杰克后情绪冲突不断升级,杰克终于怒不可遏暴力杀死了她。之后杰克不断提升自己杀人的胃口,从强迫症作祟无法遏制清理现场,到女人小孩的射杀游戏,再到残忍割乳,纳粹式一枪连杀,他的杀人手法和手段一再提升,他也逐渐变成撒旦的化身,恶魔的代表。
关于连环杀人的电影观众都不陌生,《沉默的羔羊》、《七宗罪》、《十二宫》、《美国精神病人》等影片是这个题材的楷模,电影或多或少都塑造了连环杀人犯的内心世界。
在冯提尔的《此房是我造》中,他也试图对杰克的人物性格进行挖掘。
电影中,杰克是一个有强迫症(OCD)和洁癖的人,他称呼自己为“高雅先生”(Mr. Sophistication)。他的第一次杀人是冲动式的,这和大部分连环杀手的初次行凶类似,而第二次作为他主动的、有预谋的杀人尝试,他的强迫症显然给他的杀人造成了极大障碍。
然而在这一幕里,冯提尔显示了他强大的剧作和执导才华,一幕本该是血腥残忍的戏码居然被他拍得笑点十足,黑色幽默弥漫。不管是那无处不在的血迹还是从天而降的大雨,冯提尔在他的作品里信心(自恋)满满,有一种挑战经典的(迷之)勇气和自信。
然而在杰克的第三幕和第四幕杀人的故事线中,冯提尔显然力不从心,为了营造噱头把杰克的枪口对准了女人和小孩,这也是《此房是我造》被诟病的最大原因——在这两幕中的暴力服务于噱头,而变态的死尸笑脸和肉体纪念品在电影里也显得很不自然。另外还有一幕杰克闪回儿时的剪掉鸭子后肢的画面(动物保护主义者对冯提尔义愤填膺,然而这一幕后被证实是假的),也让戛纳电影节全场记者惊叫出来。
而电影的最后一幕,杰克的纳粹式一枪连杀非常有胆量,然而却依然没有达到令人瞠目的效果。可以说冯提尔或许试图用他的暴力美学营造如《人体蜈蚣》般的视觉冲击力,然而在最后一幕中他却浅尝辄止了,这一点着实可惜。
塑造了杰克这样的一个怪物,拍出这样一部争议极大的电影,冯提尔似乎完全没有在乎担心自己的底线太低让电影扑街。所幸冯提尔不仅仅是在电影里用暴力和噱头建造杰克的新屋,他还让杰克和自己的内心对话,让电影呈现出了如《女性瘾者》一般论文式的讨论。
电影里杰克的前四个受害者都有女性,所以杰克和Verge的对话也出现了关于女性的讨论。Verge问杰克,你是讨厌女人吗?因为你杀掉的女人都很蠢。这段对话显然影射了冯提尔的“厌女症”。冯提尔是否对女性存在贬低,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反基督者》里的女主角夏洛特·甘斯布和《狗镇》里的妮可·基德曼一个受到精神打击,一个则身体凌辱,然而她们都先弱后强,成了睥睨众生的暴力一族。在这一部《此房是我造》里,冯提尔借杰克之口说出“为什么总是男人的错?”“女人总是受害者,男人总是坏人。”这些声明似乎冯提尔为自己厌女症的辩解,然而他并没有继续解释下去。
△《黑暗中的舞者》《反基督者》《忧郁症》拉斯·冯·提尔的电影三次获得戛纳电影节最佳女演员奖
同时,为了赋予杰克更多的性格,在杰克和Verge的对话中,冯提尔把杰克塑造成一个有强迫症的、高智商的、自恋、自负、缺乏同情心的、甚至偶尔渴望被抓的罪犯形象。杰克试图成为一个艺术家,无奈只能做一个匠人:在反复推倒自己的房子重建后,他最终意识到自己的莫大的欣慰依然来自于犯罪。
Glenn Gould的音乐,WilliamBlake的诗歌,纳粹的集中营,哥特式的教堂,还有两个路灯下影子拉成变短的交替过程,冯提尔用PPT般的教学式影像,试图圆一个杰克的精神世界,这种掉书袋的手法和《女性瘾者》如出一辙:啰嗦,自负,但又有那么点意思。可惜电影的讨论也就这么浅显了,对比《女性瘾者》里肆无忌惮的对于性的探讨,《此房是我造》显然缺少深度和现实意义,却更加娱乐、吸睛。
在冯提尔电影的尾声、那一段颇为放飞的地狱戏码中,杰克身着红袍犹如撒旦。他弯身进入六十人的账房,幻想着稻田里的一弯弯镰刀,走过岩浆翻滚的歧途,仿佛在做一场涅槃重生的梦,亦或是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是不朽杰作还是江郎才尽?
《此房是我造》将冯提尔再次带到风口浪尖。不管答案如何,《此房是我造》依然会成为年度话题,这对于许多导演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成功,然而对于冯提尔,这还远远不够。
责编 | 哪吒男
· THE END· 这是“不散”的 第650 期 文章,简直不能更期待了。
若把这部电影里的大多数行为或装置物体单独提取出来,都是非常好的艺术品。例如男主狄龙的塑料布大衣可算是一件顶尖的时尚单品,纯色精巧的建筑模型架子被猛然砸碎是可算还好的行为艺术,尸体拖行在深夜的乡间小路上留下长远的血迹是有趣生动的环境艺术,当然最好的装置作品还是那冷藏尸体搭建的房子。我不确定是否这一切都是拉斯冯提尔自己创造的,估计不会,至少那件塑料布大衣应该是服装部门的功劳。在一个高度发达的北欧国家的精神力里面,一部电影中集结了如此之多之细密的艺术品也并不足以让我惊奇,这样的艺术成品量同样贯穿在不少北欧电影中比如《方形》。
下面的一切分析和体感都建立在,我首先认可这是一部好电影。但它的好,是仰仗着北欧的发达程度,也就是片中处处是艺术,举手投足都那么美,是因为人家日常就生活在一个高度美的环境中,耳濡墨染具备了全民高审美的素质。而对于导演艺术家这块来说,我并没觉得拉斯冯提尔有多高的天分,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或许是因为这种表达表面上看起来挺极端,其实稍显过时了。
以前上学的时候,老师在课上放了一部短片,讲的是两夫妻相处久了互相对对方都缺乏激情,于是为了找回激情,他们找到一个方法,就是用刀片削对方身上的肉,是的,全片就是两人互相削,血肉模糊的直到把对方削死,这血腥的过程就是直面镜头大大方方的被拍摄下来。说这个主要是想证明我不是一个不能接受血腥和暴力的人,当时偶尔撇几下嘴瞪着眼看完了,老师还吐槽我和我们班另一个女生承受力还算可以。那个短片应该是至少5年前的。因此极度的血腥对于看电影比较多的人来说,在如今应该也算不上什么新鲜事。
所以首先就应该筛掉,很多人因为没看过这样的刺激电影而打高分是不理性的。独创性欠乏的艺术,总归不是什么顶尖的艺术。
其次,片中有不少拼接的影像,说实话我觉得挑选的素材不够好,不很精致,里面不少影像截取都是点到为止还挺随便的,就这个片来说,不太符合它严肃的题材。我把拉斯冯提尔一直当做一个风格非常严肃的电影导演对待,这点判断不知道是否准确,但我有我的理由,参见拉斯冯提尔之前的所有电影,暂时并没觉得他曾流露过轻松欢快的情绪。依此延续,他讨论的内容,以及传达给人的感受都应该在一个需要严肃面对的范畴,就好像你不应该在别人的葬礼上不合时宜的讲个笑话,不能穿红色衣服一样的感觉,前提是你和拉斯冯提尔一样属于严肃气质的人,其他类型的艺术家另论。因此在一个严肃的大艺术电影中,一切的导向都应该向着将这种严肃气质往更极端的方向去走,也就是需要这种统一集中的准确性才可以塑造出伟大的艺术。这里插一个片中细节,就是最后男主和老头Verge上的那艘油画船(模仿自但丁之舟)的画面出现时,我感觉有点尴尬,这画面难道不是更适合出现在丧片冷笑话之中吗?除非拉斯冯提尔这个地方想让观众发笑,总之这个画面破坏了我观影的感受,好似一个不和谐的音符。以上这一小段实质是想讨论艺术准确性的问题。
这样的电影估计会大体出现两拨观众的不同反应,一种会认为太牛X了,另一种会认为太恶心了。
如果看过《人体蜈蚣》和《困惑的浪漫》,你会觉得这片内容上好像还可以接受,但我得承认这片给我留下了一个阴影,就是那个小男孩死尸被摆弄出来的表情实在太诡异了,一直停在我脑海中漂浮无法抹去……不然我也不会想到来写写这个片……
我绝对是个寻常人,不想装逼的说这些东西我看了很平常呀,没有多恶心呀,事实是我也被恶心到了,看到鸭子腿儿被突然剪断的当下也很郁闷,只是有的人一点都不能看,我是可以坚持看完而已。
但我想聊的是,这电影真的不应该因为被拼贴了一堆内涵或是扔出一个奶子钱包而显得多先锋,反而我觉得拉斯冯提尔在这个宣扬土鳖断舍离的世界上已经开始走向落伍的方向了。
这里我想提两个艺术家,一个人是戴安·阿勃丝Diane Arbus,一位女摄影师,第一次接触是缘起于我爸买的一本进口摄影图册,那时候我还小,我不得不承认带着黑暗色彩的东西力量确实比光明的力量要强大的多,我这种拥有鱼的记忆力的人,至今还对她拍摄的畸形人、唐氏小孩和马戏团侏儒印象极深!这位摄影师拍摄的主要对象就是残缺非常态的人,后期她还跑到畸形人博物馆那种地方去拍摄。而她的生活家庭背景是比较优渥的中产阶级,挺符合规律,越高度发达的地方越会追求初始和本源,更容易打开心走进一些阴暗的角落,也就是吃饱了才能没事干,探索常人不会探索的感受。我挺喜欢她的摄影,但需要注意的是戴安·阿勃丝是1923年生人死于1971年,不意外的自杀,她属于当时美国新纪实摄影流派的旗手。
另一个人是达米恩·赫斯特Damien Steven Hirst,一位英国的装置艺术家,作品大约是把鲨鱼或母牛和小牛崽斑马这种横剖后放在甲醛里展示,时间久了会慢慢腐烂;把活体苍蝇和死牛头放在密封玻璃箱子里让他们循环滋长死亡……描述起来都觉得很恶心,有兴趣的可自己去找图看。他是1965年生人,在80年代就开始因这样“恶心”的艺术而名声大噪。有一个有关他的趣闻,就是此人年轻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一个恶作剧就是通过口袋里的破洞把自己的包皮拉出来给别人看,然后假装惊呼道:“这是什么?”。我感觉这跟每个社区都有一个露阴癖的变态专门对女性或小孩下手的行为表面上看起来没啥区别吧。但对于艺术而言,依旧是值得被认可的。
这俩人和拉斯冯提尔一样,都是被观众谩骂过的,主要原因自然都是因为有人觉得太恶心,太阴暗,世间有那么多美好,为啥非要捕捉阴暗,告诉观众世界上都是垃圾。单纯论这点我是完全无法与圣母们苟同的,平庸的普通人是无法学会用艺术的眼光来看待和对待世界,如果你拥有艺术的眼光那么世界上真的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东西。再插播去年看到的一个英国的综艺节目,就是非诚勿扰那种类型的,不过人家是全裸,对方可以选择是看JB还是看胸,通过私处而不是看脸来挑选喜爱的伴侣,我觉得非常洋气,是真正的后现代,况且那只是人家的一个电视节目,我们的电影内容迄今多数已经倒退回50年代,还不少人看得兴奋激动热泪两行……
聊回拉斯冯提尔,他也是个1956年出生的人。我不是想说这些人因为年纪都大了,所以落伍了,他们跟那些常规意义上的老头相比那确实是先锋,甚至可以上升到变态的程度,不过确实,年纪也多少可以当做一个正常的衰退过程的证明吧。但我们探讨的是艺术本身,那作为艺术家来说,他们的这些东西,确实在这个时代依旧稍显落伍了。
是的,他们的艺术是明确有表达的,而且似乎不想只表达一种简单的浅薄的意义,而是想表达类似卷心菜一样一层又一层剥离不断的内涵,这种东西看起来很累,因为他会促使观者思考,思考生死、人类、恨不能宇宙中从大到小所有的道理。所以他会在一个有着强迫症的连环杀手的简单故事里加入独裁,钢琴家,动物,地狱使者,甚至Cosplay1822年的油画但丁之舟,最后还玩起了人尸装置艺术。这些堆砌是在干嘛,就是在试图增加多一些卷心菜的叶子而已,他们的艺术享受的是这种剥离不尽的快感。
回归到当下,勉强不落伍的艺术应该是什么。
人类从出现开始,先是为了存活仅仅是从事与吃喝拉撒有关的事务,然后进阶到文明社会,有了丰足的衣食便开始琢磨看星星写诗的精神世界,这精神世界和物质世界并驾齐驱不断向前发展壮大,形成多层的卷心菜,直到现在,这发展不堪重负,有些人开始发现一切都没啥意义,精神和物质在真正发达的处境中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或者是认识到永远都无法满足。于是开始出现了一种类似修仙的行为,就是啥也不做,无即是有,一切都回归到最原始的满足本能的愉快,这种表达内容短暂且不追求内涵,暂时我觉得这才是最先进的思想。
因此,如今先锋的那些艺术表达的是什么,是一种短暂的情绪,与故事无关因为故事早就玩烂了,与精神也无关,因为精神该装B的深度该煽情的情感也都玩烂了,按照这个标准来看,我前面提到的英国电视节目都比拉斯冯提尔的电影要先锋的多。
就好似一帮胡闹的人,他们全神贯注的认真胡闹了一把,捧腹大笑过后不再去思考任何东西,这样的艺术仅仅是为了欢愉,为了给漫长无聊无意义的人生中增加一些独特的趣味。这才是这个时代的最高级的艺术境界了吧。
请参照三和大神,Jackass系列电影……或者是那些画布上什么都没有的画……
通常认知里,哲学解释艺术,艺术展现文学,文学概括科学,如果反过来就会很乏力,科学无法概括文学,文学也不能展现艺术,艺术更不能解释哲学。
文/耶律律
1
许多事做到极致便是艺术,无论酿酒、绘画、弹琴,还有杀人。但我想没人愿意承认,制造杀戮的人是艺术家。
《此房是我造》并没有总结出如此浅显的结论,因为它是拉斯·冯·提尔的电影作品。“拉斯·疯”,是这位丹麦导演的业界外号。甚至每当提到他的名字,都会掀起一场波澜。
他的影片中,经常充斥大量血腥场面,以及裸露镜头。《反基督者》《女性瘾者》都是这样,本片自然也不例外,今年在戛纳首映,甚至有100多人被逼提前离场。
电影的开头正是结尾,精神变态者杰克在游历地狱时,与维吉谈论杀人和艺术,并讲述了五起杀人案件,向人们表达种种观点。他在12年间共杀害61人。和其他连环杀手一样,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作案,以便从中获取快感。他自己也讲述了路灯与阴影的比喻,每当身处路灯正下方,影子最浓最暗,也就是刚杀过人,赶往下一个路灯途中,身前阴影消失身后阴影加长,则意味着满足感消失而痛苦登场。
每个瘾君子都会以此为借口开脱,好比酒鬼每到路灯正下方就会喝醉一样。他的引路人维吉,像一个正义使者,总能说些反驳杰克的观点,将观众拉回到正常的思维情景。
单说影片形式不算新颖,河正宇主演的韩国电影《与神同行》,与其最为相似。此外还有文学作品,比如余华在《第七天》中,也曾以灵魂作为主角讲述故事。
可能你我都发现了,文章一开始就在掉书袋,但对于一部从头到尾都在掉书袋的影片,就算丹·布朗夹着一本《达·芬奇密码》走过,也要顶礼膜拜一番。
2
杰克是一位工程师,但他想成为建筑师,为自己造一间完美的房子,并为此三番五次努力着。12年间他屡次杀人,造房子这件事似乎毫无起色。地狱旅程中,他给维吉讲了五个故事。在这儿要提前声明,简单叙述情节是文章应有的部分,但本片内容用文字叙述也可能造成不适。
故事一,一个女人半途拦车,要求帮助她修好千斤顶(Jack),可是她傲慢至极,带头挑起连环杀手话题,又嘲笑杰克是个怂包,不可能是杀手,于是杰克抄起杰克给了女人一杰克。他把尸体藏在一座废弃的冷冻库里,此后所有“战利品”,都堆进这个没有路名的地方。
故事二,杰克尾随一位独居妇女,先后假扮警察和保险推销员,获取信任走进屋内将其掐死。慌张之下他驱车逃逸,尸体则用绳子托在车后。回到冷冻库尸体只剩一半,另一半变成了一路血迹。就在这时雨水倾盆而至,帮他洗刷了犯罪证据。可见导演的观点非常犀利,仿佛带着微笑说了几句,“你看坏人不一定遭报应”。
故事三,杰克同一位母亲和两个孩子去野炊,顺便教孩子们打猎。他向维吉阐释了打猎原理,依次猎杀小幼崽,而后大幼崽最后杀雌鹿,因为最先杀死雌鹿,两个幼崽将无法存活。乍一听还有点人性,可最终杰克根据这个理论,先后枪杀了两个孩子及其母亲。回到冷冻室,他还将一个孩子制成标本,类似豪宅墙上悬挂的动物头颅。
故事四,杰克似乎恋爱了,和一位年轻貌美的姑娘。他“赞美”她胸很大,不出意外被她斥为粗俗。接着又讨论了建筑师和工程师的区别,她说工程师画房子,建筑师也画房子,没想到这激怒了杰克。影片在这一段异常压抑,以至于我要开窗听一听喧闹声,短暂逃离一会儿。戛纳那100多人可能就是在这个节点离开了。他割下她一对乳房,并将其中一只做成钱包,并声称那是某种崇拜物。
故事五,杰克挟持了五位男性,用铁丝绑在钢管架上。他们双膝跪地双手背后,相互交叉让头颅保持在一条直线上。原来,杰克要做一个实验,看看一颗子弹能打穿多少脑袋。其中一位军人提醒他,说那是枚狩猎子弹。杰克因此狗急跳墙,为了寻找金属子弹,甚至枪杀了老朋友。
军人的疑问,成功拖延时间,等来了警察。喧嚣的警笛声中,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出现,正是引路人维吉。简单交谈后,杰克用那些冻尸搭起一间房子。
他的建筑哲学要求,材料必须是会呼吸的。所以他用倾注精力和思想的材料,为自己造了间完美的房子。这间房子便是地狱入口。影片就此接上了开头,杰克一边讲述故事,一边在地狱中游走。
3
拉斯·冯·提尔一直提倡,应该关注电影故事和表演本身。影片中杰克丧失了人性,可他偏偏是主角。我们在痛斥残暴时,又担心他被警察发现。其他“受害者”的表演,也让人为之动容,时而怜悯时而惋惜。种种画面呈现眼前,恰像是用独特视角思考人类社会。
第一位女性受害者,傲慢不可一世,貌似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不能自拔,总在用弱者身份叙说强者言辞。就算杰克不是一个杀人狂,她的言行也会让人不适,甚至是无可奈何的厌恶。第二位独居妇女,一听到退休金翻倍,便欣欣然放杰克进屋,并为自己的警觉感到抱歉,以至于将生命暴露在危险之中。
故事三中女士和孩子们,貌似没有任何缺陷,但仍然因为轻信而丢掉性命。故事四女性则因为单纯而身陷困境。当她被夸胸大而说杰克粗俗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西方社会的规则,不能随意形容或是赞美女性,因为那样男性将被误认为有某种作案动机。
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苏丹们,会将黑人奴隶阉割,以便在托普卡帕宫服侍妃子;中国封建统治,也不断被宦官篡权。阉割的确是斩断作案动机的好方法,拒绝“粗俗”地语言表达从而形成规则,在某些极端分子眼中,又何尝不是一种阉割呢。
当杰克允许尖叫时,她撕心裂肺地喊着救命。随后她爬上窗口那一刻,也许已经彻底绝望了,因为自己眼前的社会远比想象中“文明”,文明到漠视一切。转眼当下,单元楼里的老人家,享受着干净整洁的生活环境,却总在怀念过去,就是因为无法忍受冷漠。
文明社会的一切漏洞,都让杰克钻个正着,于是他杀死傲慢、贪心、轻信,以及单纯和冷漠。但反过头说一句,这些缺点仅是逾越道德边界,丝毫不构成死亡罪,由此可见他的惩罚,并不具备任何正当性。
4
受害者有困境,凶手杰克当然也有,他患有严重的强迫症和洁癖。在杀害那位独居妇女后,他脑海里不断闪现画面,落地灯下、画框背后、地毯边缘到处都是血迹。以至于往返数次,一擦再擦仍然不能心安,直到等来了警察。
和尼古拉斯·凯奇在《火柴人》里塑造的洁癖患者不同的是,杰克竟然通过不断虐杀,治好了强迫症和洁癖。与其说治愈,不如说转换形式。他在多次行凶之中,的确不在意血迹等证据了,甚至无视潜在目击者,前文说过,他钻了漠视的空子。
他在某次接吻后,掐死一位情投意合的女性,回到冷冻库看照片,发现毫无美感,于是返回作案现场重拍。途中碰到一位徒步女性,便驱车将其撞死。事后,他说摆弄两具尸体拍照,能感受到极强的幽默感。
和猎杀母子三人一样,他把强迫症和洁癖,转化成了仪式感。大逆不道和草率行踪,成为这种仪式感的基础。他还将照片寄给报纸,署名“诡辩先生”,以此暴得大名从中获取快感。可他最得意的并不是照片本身,而是负片。负片中原本强烈的光源,会变成无尽的黑暗,类似于人们常说的黑白颠倒。
仪式感的下一步是艺术化,许多事做到极致便是艺术,无论酿酒、绘画、弹琴,还有杀人。但我想没人愿意承认,制造杀戮的人是艺术家。
杰克就像《蝙蝠侠》里的小丑一样,生来就是为了挑战人性。他想从艺术中剔除道德评判,于是对维吉说,“你用自己的道德标尺衡量生活来杀死艺术,但我想解放艺术,因为艺术之浩瀚,远超我们的理解范围”。之后他举例说明,葡萄酒的三种酿造方法,霜冻、脱水和贵腐,正好对应人死后身体发生的化学变化。
当维吉问到房子时,杰克说“破坏和毁灭,也可以创造艺术”,并最终衍生出另一套理论“崇拜的价值”,他把自己等同于制造崇拜物的人,比如战斗机报警器的发明者,缔造纳粹的希特勒,以及组织红色高棉的波尔布特。那些各国历史上的大屠杀,对他来说是一种奢靡的艺术。
杰克这个角色,也许真的如拉斯·冯所说,“理解并同情纳粹”,但他所造就的“艺术”,相对于那些骇人听闻的毁灭,简直还停留在婴幼儿阶段。挖一道小渠便要假装曲水流觞了,真的是狂妄至极。
5
《此房是我造》和导演前作《女性瘾者》一样,依然采用了对话体。如果影片到冻尸房子建起那一刻停止,那对观众来说将是一场灾难。好在有最后一部分,身着红袍的杰克追随维吉前往地狱,正是但丁《神曲》的具象化。
维吉就是维吉尔,他们在辩论时,说起过维吉尔的作品《埃涅阿斯记》。有一个真人饰演的画面,正如油画《但丁之舟》,也说明了这一点。歌德也曾被维吉提起,分章节主题探索的模式,就是模仿了他的《浮士德》。
不难理清思路,导演所讲的故事,只是两人游历地狱的过程,而影片大部分映像,都来自杰克的回忆,以及同维吉辩论时的插曲。最终杰克想跃过断桥通往天堂,却掉进地狱最深层的岩浆。画面突然转为负片,本来高亮的岩浆,变做无尽的黑暗,而杰克就在黑暗之中。
拉斯·冯·提尔的确值得敬佩,神曲中的画面,就像流动的油画,鲜艳而唯美,严肃中又透着几分神秘。他本人也就此逃过另一场指责,安稳地站在主流价值观边缘。
众所周知,2011年他携带影片《忧郁症》前往戛纳,因发表“理解纳粹”的言论,而被逐出影展。有人说本片是对该事件的一次傲娇忏悔,也有人说,如果把House(房子)换做Cathedral(教堂),更能展现他如杰克般愤世嫉俗的一面。
6
通常认知里,哲学解释艺术,艺术展现文学,文学概括科学,如果反过来就会很乏力,科学无法概括文学,文学也不能展现艺术,艺术更不能解释哲学。
电影往往带有艺术性,本片引经据典,暂且将它看作一件艺术品,但它却提出许多哲学问题,诸如人类的终极目标,是先于死亡而拥有,还是后于死亡而拥有。都知道哲学问题没有标准答案,正好让一些精神变态者学以致用,就像杰克一样在特殊情境下,得出极端结论,并为之努力践行。也许拉斯·冯·提尔只负责呈现,不负责得出结论。
相对于揣测创作者想法,我更想讨论影片本身,毕竟论文一样的电影并不多。影片除故事以外,插入大量绘画、建筑、纪录片、动画,以及其他艺术、宗教和历史信息,仿佛为求得一个答案,愿意倾注所有精力寻找论据。观众在拓宽认知的同时,还要学会独立思考;对于有些欲盖弥彰的理论,还必须做出自我判断。
本文首发于ONE一个
文 | 耶律律
小说作者,自由撰稿人。
一半不到一对老年夫妇离场了,不久后一个男人离场并对着屏幕竖了中指,(一共走了几个我不知道)我实在舍不得票钱坐满了两个半小时,如坐针毡,浑身上下生理上的难受,想吐,结束后赶紧跑,因为感觉身后那群陪我看完的起码一半都是疯子。看得出导演的一些想法,但实在没有一点点的兴趣去回忆思考了,这片完全越过我的承受底线了。拉斯·冯·提尔是个疯子,你告诉我他就是个连环杀手我都信。
拉斯·冯·提尔的新片《此房是我造》在戛纳引发了强烈的争议。在周一晚上的放映中途,有超过100人中途离场,不少人认为这部电影“过于让人恶心”。 “提前退场!射杀孩子的画面绝不是艺术,也不是娱乐。”
实在是跟不上导演思维的步伐,整个观影过程就是漫长的煎熬,不是因为暴力,而是因为冗长而造成的乏味无聊和不解。还给一星是因为还残存的影像风格和营造的惊悚感。直至片尾都不明白两件事:1 男主角为什么要杀人以及杀了这么多人怎么还被被抓?警察都是蠢货吗?2 为什么要拍这部电影???
道格玛95给他最大的遗产就是摄影,而在经历欧洲/良心/美国等三部曲之后,拉疯已经进化到一个崭新的境界了。其次,片子的尺度根本没传言说的那么大,血腥气极低,无论是精神气质还是影像面貌,在拉疯这儿简直是“PG-13合家欢”档次。但还是太遗憾了!要不是割乳房的故事烂透了的话,本片将是我心中的神作。即便如此,它也是最好的描写连环杀手的电影之一。借由杰克(但丁)和维吉尔这组人物,将人类整体的疯狂命运批判得体无完肤。从另一个维度对接杀戮与艺术,到头来其实是完全的讽刺。本片远不是拉疯最深奥迷幻的作品,非常直白。但是各种花活玩儿的飞起,肢解爱,追求贵腐,还有“意外的幽默”,教人酣畅淋漓。最后师徒从阴道进入神曲,又通过游历地狱炼狱天堂、解构《但丁与维吉尔共渡冥河》而达到高潮,收尾也恰到好处。彩蛋更是恶趣味。
【B+】房子是杀手的自我人格,造房子便是在塑造人格,杀手一直试图造一个漂亮的木房,却总是推倒重做,便是他一直想通过杀人来建造一个正常标准内的优秀人格却屡屡失败。死神最后让他用尸体造房,也是在说:你丫压根就不是正常人。杀手入了地狱,却失望发现他的“艺术”造诣如此之高还是入不了最深层,得知还有一条几无人完成的极致之道,毫不犹豫爬上陡壁,最后和之前所有平庸的人一样掉了下去,死神无奈摊手,又一个自以为是的sb
本届戛纳最爱 大量哲学对话 绘画作品的融合 聚焦在一个极端残酷的变态杀手内心深处的精神与思想 没有挣扎只有艺术的理所当然 结尾但丁与维吉尔共渡冥河 负片中光源是最黑暗的地方 他最终抵达了这个最明亮却最黑暗的地狱 太惊喜了
导演拍一个变态连环杀手犯罪职业生涯中辉煌的12年,用了杀手的视角,肆无忌惮的用影像挑战观众的底限,不过对于有备而来的观众,他的这些恶趣味不算什么。片子在创作上是【女性瘾者】的延续,风格像是一个集大成的阶段性回顾,大量对话夹杂着各种哲学式的理论,穿插着杀手的5个杀人意外事件,杀手通过杀人治愈了强迫症,但也并没有让他的灵魂变得更高尚,导演还是没种,不够纳粹,让他的主角最后坠入了地狱最深的地方。片子放在拉斯·冯·提尔自己的作品里算是比较比较差的了,或者说平庸,还不如【女性瘾者】。如果这部电影有什么有意思的地方,那就是导演在跟观众玩道德游戏,让观众代入变态杀手的视角看他杀人,不认同他的同时还担心他被警察抓到,导演一次次乐此不疲的用类型化的叙事技巧调戏观众,这种技巧多了,也让片子有故意哗众之嫌。
重度强迫症患者,还有强烈的洁癖,还要当连环杀手,这不是折磨自己,这是在修行。
#Cannes71# 完全没想到拉斯冯提尔拍了半部对话体论文电影!这用电影史和艺术史的水平比斯派克李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他就是用这部片子解释上次戛纳那句支持纳粹的言论,反正说清楚了。另外此片必然与内地大银幕无缘,别想了……就是自恋程度和自说自话程度也很高,节制一些会更好
7。也属于电影论文,影像、概念、观点……好的地方其实很有趣,但看久了还是长,会腻。剧情本身基本就是全面展示连环杀手杀人细节和内心,部分场面还是挺大尺度的
恶魔在世间大摇大摆,诗人在其后席地而坐。
恶是平庸的,冯大疯必然清楚这一点。代表他摧毁欲一面的Jack故而不是建筑师,只是工程师。他只知道怎么摆弄材料,却总也改不起房子来。故而影片直到尾声前的五章尽管暴力,却显得拖沓无聊,毕竟这只是在堆砌暴力的材料。最终还是需要一个维吉尔,才终于把堆叠成山的人体原材料架成艺术的房屋。观众也终于在尾声里看到了真正伟大的艺术。冯提尔是在说:艺术可以展现恶,它是属于地狱的艺术,却也能获得波德莱尔般的伟大——天晓得他为什么要花这么大力气去解释一个本不需要解释的事情。一个潜在的危险是,他在“维吉尔”究竟代表了什么这一问题上语焉不详。究竟是什么把这般恶行变成了艺术?是爱么?是道德么?是超我么?我觉得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现在很理解为什么有人会离场,因为这个片子确实让人如坐针毡,但别的地方都黑着,只有银幕是亮的,你不想看不想听也无处可躲,只能选择出逃。但与此同时,这又是LvT最正的一部电影(结局),他通过提出一些美学和艺术层面的问题,让你的价值和灵魂发生震颤,从而产生真正的哲学意义,而非政治正确。他讽刺纳粹病态美,指责美式虚伪,还要打脸戛纳:他要冲击的就是一个连讨论都不让讨论的禁区。以真正艺术家的方式回到了戛纳,哪怕是非竞赛单元,无疑是LvT的一大胜利,更是艺术的一大胜利。
去掉結尾的廉價地獄可以滿分
这不就是乙一的小说《冰冷的森林里的白色房屋》!男主角的一生可以说是非常充实了,尽己所能地做完了几乎所有想要做的事(aka杀人拖尸割奶子),创造出了自己理想中的作品(aka尸体垒成的小房子),当他面对地狱的审判时,也可以比我更昂首挺胸地宣布:“我这一生绝没有虚度!”
角色很智障,地狱空荡荡。冯提尔自恋到没朋友了。没觉得生理不适,就是觉得无聊...
Seriously you guys love this film ?
要么名垂青史要么遗臭万年,拉斯冯提尔又要炸裂了!作为粉丝只想说又爽又难受,不少镜头简直......和<<女性瘾者>>一样是对话电影,还闪回了之前他的所有作品,和贾樟柯一样自我致敬😳。但是缺少深度,明显不如<<忧郁症>>和<<女性瘾者>>等的立意,撒旦地狱镰刀太直白了。
残杀画面太冷酷会有激励杀手和sociopathe的作用,这绝对是事实。LVT想说自己是艺术家要解放艺术。而实际上他不过是个病人用拍电影来治病。他用这部电影把这些年各路媒体骂他的话都洗白了一遍还不忘记带上电影的画面。古尔德很无辜和那么多血腥的画面在一起以后是忘不掉了。其实最受不了的是他的自恋。
讲了三个层次:首先讲艺术与疯狂的同构性,以及电影作为今天最能保存人类疯狂精神的艺术形式;其次,反对美国那种平滑、干净的连环杀手电影,这里没有什么深思熟虑的计划,没有殚精竭虑的侦探,没有任何犯罪学、精神分析学、法理学的分析;第三,杀人场景的极限体验,实现了对不可再现的暴力的表达,相当于拍了一场基于个人而不是纳粹的大屠杀,回应朗兹曼。